丁军   刘薇 北京市社会科学院经济所

摘要：绿色债券是把资金专门用于满足绿色项目的一种融资性债券工具。绿色债券与一般债券的相比的特殊性主要表现为使用途径均为绿色项目，评估流程体现绿色性，募集资金跟踪管理的特殊性和年度报告出具的特殊性。绿色债券近年在我国发展迅速，但北京的绿色债券市场仍存在一定问题。

关键词：绿色债券；问题；展望

绿色债券是支持实体经济、助推绿色发展的有效金融工作工具，具有融资成本低、期限长、筹集资金投向较为集中等优势，是构建绿色金融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北京金融活跃度较高，大型商业银行和国企较为集中，北京的绿色债券发行规模位居全国前列。2016年12月，北京市金融局和市发改委联合印发《北京市“十三五”时期金融业发展规划》中明确指出，要立足于北京市发展的实际情况，积极发展绿色信贷，积极完善绿色金融体系，为北京金融市场的发展创造良好的条件。2017年9月，市金融局发布了《关于构建首都绿色金融体系的实施办法》，北京市绿色金融发展从政府层面正式启动。

一、绿色债券国际国内形势

根据气候债券倡议组织（CBI）数据统计，2018年国际绿色债券增速有所放缓，全球绿色债券发行期数1543期，发行规模为1673亿美元，发行规模比上年增长3.21%，与2017年85.47%的同比增幅相比，增速明显放缓。主要是受到美国中小发行人绿色债券发行规模大幅减少的影响。美国（341亿美元）、中国（309亿美元）和法国（142亿美元）是全球绿色债券发行的前三名，合计占全球总规模的47%；从投向来看，新能源行业、建筑行业和交通行业是绿色债券募集资金投向的三大领域。

依据相关部门的数据调查结果可以得知，我国2018年发行绿色债券的企业有99家，发行的绿色债券数量有129只，绿色债券发行筹集到全部资金总额达到2221.97亿元，同比提高了8.66个百分点。发行的绿色债券中，主要划分两种类型，一种是普通绿色债券，一种是绿色资产支持证券。2018年，我国不断加强完善绿色债券市场的相关制度建设，引导绿债市场规范发展。2018年9月，全国金融标准化技术委员会绿色金融标准工作组审议通过了关于绿色金融体系构建的指导文件，对绿色金融体系基本框架构成所涉及到的主要内容进行了确定，下一步将从明确工作机制、确定时间表和路线图、推动标准落地等方面入手，全力做好绿色金融标准制定工作。2018年12月7日，绿色债券标准委员会（以下简称“绿标委”）正式成立，根据上年发布的《绿色债券评估认证行为指引（暂行）》，绿标委将对绿色债券评估认证机构统筹实施自律管理。绿标委的成立意味着我国绿色债券的运行得到了有效的制度保障，对于进一步提高绿色债券市场发展有着积极的促进作用，我国绿债市场标准化进程再进一步。2018年6月1日，中国人民银行发布公告将不低于AA级的绿色金融债券、优质绿色贷款纳入中期借贷便利（MLF）担保品范围，并在公司信用类债券担保品中优先接受涉及绿色经济的债券；2018年7月27日，央行下发《银行业存款类金融机构绿色信贷业绩评价方案（试行）》，指出绿色信贷业绩评价将按季度开展，并将业绩评价结果纳入MPA考核。以上举措一方面有助于加强绿色债券的投资吸引力，提升银行对绿色债券的投资意愿，另一方面大力鼓励商业银行发放绿色贷款，绿色金融债的发行需求有望随之提升。2018年11月，我国基金业协会则专门针对绿色金融发展颁布实施了一系列的执行标准和遵循原则，对绿色金融债投资目标进行了界定，除此之外，还制定了非常详细的绿色投资监管细则。此文件为各类投资人开展绿色投资提供了导向性指引，有望推动形成我国资本市场绿色投资氛围。

表1 中国绿色债券界定标准（中国金融学会绿色金融专业的委员会颁布）

二、北京绿色债券发展现状

（一）2018年绿色债券发行数量、发行规模下滑明显

    2018年，全国共计24个省份参与了绿色债券发行。2018年，北京绿色债券发行15期，与浙江、广东和江苏一起合计占绿色债券总发行期数的45.95%；发行规模为396.14亿元，位居全国第2位。与2017年比较，北京绿色债券的发行数量和金额都大幅减少，发行数量占比由27.45%下降到14.55%;发行金额占比由46.6%下降到16.82%。在去除中央国有企业后，2018年北京市仅发行4只绿色企业债券，排名下降到第八名（为去除央企前，为第一名）；发行金额也同样大幅减少，下降至80亿元。

表2 2016～2018年北京绿色债券发行现状

数据来源：WIND金融数据库整理

图1 2018年按地区分布绿色债券发行金额（不包含央企）

来源：Wind金融数据库，中央财经大学绿色金融国际研究院

（二）债券品种由公司债、企业债为主转为金融债为主

2016年北京发行的绿色债券主要以公司债、企业债为主，发行规模分别为179.4亿元、135.9亿元，分别占比为43%和33%，金融债规模仅为70亿元，占17%；2017年北京发行的绿色债券以金融债为主，发行规模为340亿元，占总规模的72%。2018年，北京发行绿色企业债的公司为：北京市基础设施投资有限公司、北控清洁能源集团有限公司、北京首创股份有限公司。

表3 2017年上半年北京绿色债券的发行品种

来源：王广宏等著，北京绿色金融发展初探[M]，经济管理出版社2018：54

表4 2018年北京绿色债券发行概况

来源：作者整理

（三）募集资金用途主要是节能、清洁能源、污染防治等领域

    节能、清洁能源、污染防治等是北京发行绿色债券较为集中的领域，但2017年未说明具体用途的占比增加至55%。其次是节能领域最多，占15%，清洁能源和污染防治均为11%，生态保护和适应气候变化领域占9%。

三、存在问题

（一）北京绿色债券市场规模增长缓慢

尽管北京的绿色债券市场发展迅速，在三年内一直保持在全面的前三名，但是从目前的现状来看，绿色债券的总体市场增长缓慢，变化不大。当前我国绿色债券市场发行量需求巨大，据中央财经大学团队测算显示，为达到2015年我国制定的绿色发展目标和环境保护标准，2012～2030年绿色资金需为95.45万亿元，每年至少10万亿元。然而现在的绿色债券发行规模远远不能满足资金需求。造成北京绿色债券市场规模增长缓慢的原因之一是受绿色金融债券发行情况影响。绿色金融债券单只规模很大，减少发行对当年绿色债券的总发行规模产生很大影响。2016～2018年，北京发行14只绿色金融债券，规模最大的为150亿元，其他种类的绿色债券最大单笔仅为35亿元。

图2 2018年绿色债券发行金额

来源：Wind 金融数据库，中央财经大学绿色金融国际研究院

（二）绿色债券发行主体较为单一

绿色债券发行主体中，国有企业占比最高，占到发行规模的90%以上。民营企业债占比较低。在债券内部，绿色企业债的发行数量和发行规模也逐年减少，占比不高。2018年3个发行主体仅发行了1只。另外，金融结构尚未广泛参与到绿色债券的市场活动当中，由于信息不对称，导致金融机构的参与意愿不高。绿色债券涉及多个领域、学科，不仅包含金融，还涉及环保、节能、清洁能源、绿色交通、绿色建筑等专业领域。北京尚未建立一个能够让金融机构与环保部门或企业可以顺畅进行信息沟通的平台，使金融机构承担信息不对称风险的成本较高，加上绿色金融收益并不高，致使金融机构普遍缺乏对绿色金融的参与积极性。

（三）绿色债券市场准则不统一

2015年12月，中国人民银行和国家发改委先后对绿色债券市场准则发布相关指引，并对绿色债券进行了较为明确的制定。然而，由于两家单位所监管的债券品种和发行人不同，工作运行机制也有差异，导致对绿色项目认定标准并不王权一致。因此，中国人民银行和国家发改委虽然对各自监管的绿色金融债券和绿色企业债券进行了绿色定义，却没有制定一个严格绿色债券运行市场标准，监督管理上还存在着缺陷，使相关主体无法准确的对项目的绿色属性进行判断，对绿色项目的认定存在争议。

（四）绿色债券第三方评估认证方式存在差异

绿色债券第三方评估认证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帮助投资者明确投资项目的绿色属性。但是在实际评估过程中，不同评估机构使用的评估标准是不相同的，认证方式也存在差异。每种绿色债券评估认证方法除绿色债券类别的确定使用的是相同标准，其他的基本上采用的都是不统一的评估指标体系。因此，不同机构对统一项目的评估结果会有所差别，这会降低绿色债券之间的可比性，增加投资者的交易成本。

四、未来展望与政策建议

（一）推动落实绿色债券优惠政策落地

自2017年开始，北京出台了一系列支持绿色债券的发展政策。如2017年4月，中关村管委会出台《中关村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促进科技金融深度融合创新发展支持资金管理办法》，提出对“绿色企业”贷款贴息支持，对绿色债券贴息最高100万元。同年9月，北京市金融工作局和市发改委联合发布的《关于构建首都绿色金融体系的实施办法》也提出了要大力发展绿色债券，但政策支持过于原则性，释放了积极的政策信号，应转变为落实优惠政策的具体措施上。特别是对非金融类企业发行绿色债券，要制定更加细化的财政税收等支持措施。

（二）对绿色债券给予财政支持

灵活运用财政贴息等手段支持绿色债券发展。由于绿色项目周期长且前期具有较高的成本，绿色债券产品对财政贴息有很大需求，需要对绿色项目实施价格补贴、财政贴息和投资补助等优惠措施。应该主动积极的探索绿色债券发行和使用新模式，充分借助政府机构的主导作用，立足于北京市的实际产业布局情况，集中精力发展绿色高精尖产业。此外，还应依据发行主体的实际来确定贴息和担保标准，以此来更好的实现社会资本的稳定发展。同时，要更加重视绿色债券募集资金的后续使用情况，对绿色项目融资资金进行高效合理的利用，降低发生道德风险的可能性，高效、廉洁的支持绿色金融的发展。通过增值税返还的方式鼓励机构投资者认购绿色金融债。积极争取国家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的政策支持，对认购绿色金融债的机构投资者，取得的利息收入部分免征企业所得税。在营改增后，对绿色金融相关机构给予增值税减免等优惠政策。

（三）设立独立的第三方绿色认证机构

北京市目前还没有成立独立的绿色认证机构，绿色债券的发行缺乏权威的第三方认证。可以依据我国金融学会绿色金融专业委员会2015年编制的有关绿色债券支持目录的标准内容，为绿色债券发行审批与注册、第三方评估和绿色债券评级。要高度重视环境信息的披露。构建良好的债券发行评价体系，在发行债券之前确定项目的属性，在发行债券之后，要密切关注绿色资金的实际使用情况，用市场机制约束不规范的“洗绿”行为。支持市属金融机构发行绿色金融债券，为符合条件的企业发行绿色金融债券提供支持。，由监管部门出台资金使用的具体要求，对金融机构的资金使用和项目的环保效果进行评估。

（四）增强绿色投资者意识

    培育绿色投资者是绿色债券市场发展的关键要素。当前，国际投资者ESG（环境、社会和公司治理）责任投资理念逐渐增强，即更为关注公司业务经营和投资活动对环境、社会和公司治理的影响。但在我国，投资者的ESG投资意识仍十分薄弱，不仅普遍缺乏识别环境与社会风险的能力，而且尚未意识到由此带来的潜在商业机会。政府首先要推动金融机构进一步丰富绿色投资类型，进一步培育增强投资者的绿色投资意识；还要重视对投资者进行绿色投资教育和服务，高效合理的利用各种媒体工具来进行宣传，进一步扩大舆论宣传对绿色投资的影响力，引起大众对绿色投资的重视程度，为投资者营造一个安全健康的绿色投资环境；第三，要采取有效措施来对融资成本进行控制，完善绿色债券发行主体的信息披露机制，引导资金流向绿色发展项目，促进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最后，引导机构投资者树立对绿色投资的正确认识。绿色投资既不是社会公益，也不是慈善式的绿色优惠，而是一项长期性、价值性的投资活动。机构投资者可以通过在投资工具和投资策略中纳入绿色投资主题，将绿色投资产品配置到广大投资者的财富管理资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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