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佳   胡永铨  浙江工商大学杭州商学院

基金项目: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 (16JJD790055)；浙江省一流学科(A类)(浙江工商大学 工商管理学科)资助重点项目(JYTgs20171103)；浙江省教科规划2017年度(重重点)研究课题(2017SB090)；浙江工商大 学杭州商学院重点研究课题(2010/2221817)。

摘要: 地摊经济是一种通过摆地摊获得收入的销售模式，是后疫情时期经济复苏的先行者，也是高校生最为常见的一种经济形式。本文以相关文献与桐庐县浙江工商大学杭州商学院的实地调查结果为基础，分析地摊经济现状的同时，讨论了高校生对地摊经济的影响，并对今后的地摊经济的发展提出一些相关建议。

关键词: 后疫情；地摊经济；高校生；新模式；新活力；建议

地摊经济是人类最原始，也是最有生命力的商业活动之一，它繁荣了经济市场，弥补了老百姓购物的一段空白点。虽然地摊经济存在已久，但由于一直不被官方认可，它也被社会视为城市的边缘经济形式。2020年年初，国内爆发了新冠疫情，正常的国内经营秩序受到了严重的冲击，为了激活经济活力，解决就业问题，退出人们视线已久的地摊经济再次回到了人们的眼前。目前，从中央到地方为地摊经济出台了有利条件。随着各地政府相继出台关于大力支撑地摊经济的政策和相关指导意见，地摊经济出现了许多新模式和新活力。

一、地摊经济综述

从古至今地摊经济都不是个新鲜词，也因此，古今中外众多学者对于这个特殊的“非正式商业活动”进行了多方面的讨论。对它存在、优缺、未来提出了多种看法。而后疫情这个特殊的时代下的地摊经济更是吸引了部分专业人士进行探究分析。

（一）地摊经济的成因

早在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所认为的，地摊经济是“物物交换”下的产物时，先秦时期中国就已经有地摊经济记录。在中国的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乃至九十年代中期，农民进城的一种重要的就业方式仍然是摆地摊。从城市的快速发展角度上看，地摊经济反映的是充满烟火气的“穷人经济学”。对一些既无资本又无技术的穷人来说，选择依附大市场的前景进行摆摊是一项积极又无奈的选择。赵英军、黄华侨在《地摊背后的博弈》中从经济的角度分析，地摊市场的存在是公共领域产权界定不完全的产物，是摊贩和政府博弈后的一种纳什均衡，它的存在符合帕累托改进的要求。2008年的金融危机，中国政府依靠开放地摊经济有效促进了经济复苏。今年春季，因受新冠疫情的影响，国内经济再次遭遇极大的困难。大量工厂无法正常运转，成千上万的工人面临就业困难。为了防止国家经济出现问题，同时缓解部分低收入家庭的生计问题，国家再次重启了地摊经济。2020年6月1日，李克强总理在山东点赞“地摊经济”，并表明“地摊经济、小店经济是就业岗位的重要来源，是人间的烟火，和‘高大上’一样，是中国的生机。”，在总理的一语频频刷屏下，充满烟火气的地摊经济重启，迎来了自己的“高光时刻”。大部分热闹街区、大商业圈附近都增设了符合规定的地摊点。

（二）地摊经济的利与弊

地摊经济的利弊权衡古往今来都是学者讨论的话题。日本经济学家青木昌彦指出，一些不入流的经济形式，却是多姿多彩的经济马赛克。从社会学角度来看，地摊经济是一种重要的经济交易模式，也是和谐城市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它所展示的不仅仅是一个个小型商品，同时它也在展现当地特有的风土人情。当前，北京、上海等地兴起的“创意市集就是一群有才华的艺术家在一个固定地方集体摆地摊，展示自己的作品和创意，就是地摊文化的一种升华”。而且，一般有摆地摊的街道都比较热闹繁华，廉价的地摊货会吸引消费者前来聚集。在一定程度上带动了周边正规商铺的人流，从而不但是解决了低端人员摆摊维持生计，也给正规商家引来了大量的客源，同时也给不同层次的消费者多了选到自己满意的商品的机会。

然而，地摊经济在发展的过程中所带来的弊端也是不容忽视的。在《地摊经济发展的有效对策探索》中作者分出以下几点：（1）噪音问题。地摊商贩为了吸引顾客通常会使用扩音机来喊客，这远远超出了居民限制音量，严重影响了周边群众的正常生活；（2）卫生问题。在一些小吃摊上，顾客会随意的把食物丢弃在路边或者摊位附近，摊贩在收摊之后也不会去收拾剩余的垃圾甚至会出现乱丢垃圾的现象；（3）秩序问题。摆地摊为生的人通常文化水平和受教育程度不高，尤其是有些商贩的语言和行为是比较偏激的，容易在摆地摊的过程中和消费者或者其他摊主发生一些纠纷，严重影响了城市管理；（4）影响市容，阻碍交通。地摊流动性强，摆摊地点往往选择在交通主干道两侧，占道经营会影响车辆通行，导致城市交通阻塞，容易引发交通混乱和交通事故的发生。

（三）地摊经济的出路

由于地摊经济在监管方面的困难，随着后疫情下经济逐渐走上正轨，城市再次开始抵制地摊经济。经济时评曾提出，现代城市发展应该对地摊经济报以宽容之心。“两会”前夕，上海的《城市设摊导则》提出“不再一律封杀马路摊点”。研究者鼓励政府实施更人性化的监管，对流动小商贩要灵活不死板。并且进行分区域、分时间的特殊管理。并且依靠一些新型科技力量。《后疫情时代大数据对地摊市场对民生建设的作用分析》中，作者希望运用大数据让地摊经济走上秩序发展的新路。与此同时各大科技公司也在不断推动地摊经济的和谐发展，如阿里1688发布“地摊经济”扶持计划；京东启动“星星之火”计划；微信支付发布“全国小店烟火计划”。而以支付为基础的科技平台移卡也在不断加大对地摊的扶持力度，为充满烟火气的“小店”赋能。

本文基于对杭商院周边地摊的实地调查，研究高校附近高校生对地摊经济影响，地摊经济的优势与问题。并对此提出了一些见解和建议。

二、地摊经济的现状调研

杭州商学院处城乡结合部，校区周边商业不发达，多以摊贩形式存在。杭州商学院的南门小吃街则是杭商院学生最常去 的地摊集聚地。笔者于2020年10月23日在桐庐县浙江工商大学杭州商学院发起了学校周边的地摊消费进行了问卷调查，问卷对象为在校学生。调查的问卷内容主要由每月总生活费用、每项费用构成、每周逛地摊的次数、消费的范围、选择的商品、地摊货品的质量、看待地摊的现象、参加地摊的意愿、逛地摊的目的和是否有过摆地摊的经历等10个问题组成。截止2020年12月16日，共回收有效问卷：130份。

基于调研，总结出杭商院附近地摊经济的现状如下。

（一）后疫情背景

在今年这种特殊的环境下，正规店铺因高租金、供应商短缺和零顾客等不利因素难以经营下去。而地摊经济因小规模、成本低、经营场所灵活，便作为一种解困的手段成为各大实体经营业主的必然选择。譬如一些大品牌：肯德基、麦当劳……都选择了移动推车。

得益于国内疫情的有效防控，国内的高校作为一个小型社区也得到解封。学生可以自由出入学校，为学校周围的小摊带来了大量的消费红利。这块巨大的蛋糕为广大地摊摊贩提供了一次非常好的解困商机。且因大部分高校都在城市的郊区这种偏远地带，周边很少存在大型购物区，使得高校附近的街道、空旷地带很容易聚集形成小吃街、小购物街。

（二）高校生的消费水平

高校生的经济来源主要由家庭父母提供。据钱江晚报的统计，杭州大学学生的月平均消费额度在1900元上下。根据线下调查收回的有限的问卷调查结果统计发现，我校的学生月生活费低于1000元人数为0%，而有50%的人集中在1000-2000元，有50%则在2000元以上。从统计结果看，笔者收集到的调查结果基本符合钱江晚报统计结果。

图1 价格偏好

（三）消费者偏好

如图 2所示，1900元/月的消费主要由伙食费、生活用品、化妆品、服饰、果蔬类、小玩具等构成，其中伙食费占据大概73.6%的比例，大约为1400元；生活用品占比3%，大概月均57元；化妆品占比6%，大概114元；服饰占比10%，大概190元；果蔬占比3%，大概57元；小玩具占比2%，大概38元；其他的占比2.4%，大概46元。

图2 消费偏好

根据调查，学校南校门口的小吃街是学生光顾的主要场所，有5%的同学每周去5次以上，有60%的同学每周去3次，一周90%同学去过至少一次。而南校门口的小吃街上的各大商家主要是在学生的嘴上下功夫。为了与学校食堂争抢客源，小吃街采取了食物廉价、选择空间大等方式吸引年轻的学生群体。其中女生光顾地摊的比例要大于男生。主要原因是因为学校食堂很难给学生提供像小吃街上那样的小份额食物，这使得学生尤其是女生更愿意光顾单价更低，小份菜更多小的吃摊位。

图3 消费次数偏好

（四）地摊货满意度

调查统计表明，在针对消费满意度方面，73%的同学认为满意，27%表示不满意。68%的学生认为地摊现象的出现好，愿意购买甚至自己摆摊，22%的学生觉得地摊现象一般，只有10%的学生觉得地摊现象不好，表示出没兴趣。

图4 消费满意度与参与意愿

（五）从业人员的区别与特色

高校附近的地摊从业人员主要由当地的居民构成，年龄集中在四十至五十岁之间，少部分在三十岁左右。店铺大多为夫妻店，并且其中至少有一人擅长烹饪某些小吃。高校内的线上地摊从业人员则是在校大学生，以售卖二手品、多余物品、小手工艺品为主。主要目的是为了减少购买的商品所带来的损失，少部分为赚取零用钱。

三、高校地摊经济的消费活力释放

通过线下的调研，笔者发现杭商院附近摊贩在高校生这一特殊群体的影响下产生了独特的模式。通过对回收问卷的处理、分析及实地的观察、访谈，对高校生影响下的地摊经济总结为以下几方面。

（一）高校生的消费特色形成特殊的地摊时间、地点、商品

高校生作为高校附近小摊贩的主要消费者，拥有极其强大的影响力。而大多数地摊小贩属于流动型摊位。他们会根据高校生的出入情况来调整在不同学校附近的运营时间。其中，南门的小吃街上仅有一家兼餐馆的小吃摊位为固定摊位，其他所有摊位仅在下午四点至晚上十点前开放。这也是绝大多数高校生下午下课、晚自习之前以及晚自习至门禁时间。因为桐庐仅有一所高校，而初高中在夜晚的消费能力以及时间的宽裕程度远低于大学生。所以这也使得许多白天在初高中或闹市的摊贩晚上选择高校附近。杭商院可通行的有北门、南门、东门。其中，南门和北门分别是靠近寝室的侧门。然而，北门因为靠近商业街使得在疫情前并没有形成夜摊。但是，今年由于疫情的爆发，许多商铺倒闭，北门也自发出现了一条供北门学生的小吃街。而东门因为是正门，且距离两处宿舍都比较远则一直没有出现地摊经济。并且，相较于其他需求，学生群体在食物上的消费在月支出中占比最大。这也导致在高校附近的地摊几乎都是小吃摊。

（二）高校生的行为促使服务意识增强

和许多其他环境的小吃摊相比，高校附近的小吃摊要干净得许多，并且也很少发生肢体语言上的冲突。这与高校生的行为、素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首先，高校生中极少有乱丢垃圾的情况，他们通常会把吃剩的垃圾连同装小吃的包装袋丢到马路附近的垃圾箱内。此外，遇到不讲道理的摊主他们一般也不会立刻和对方发生冲突，而是通过学生之间的社交平台进行发布。这使得一些没有商誉、服务意识的摊位门可罗雀，而那些在社交平台上深受好评的摊位则门庭若市。

（三）高校生对相关服务的延伸

随着小吃摊的红火，一些学生组建的关于小吃街的中间服务也开始流行。其中最为普遍的便是“代买”。这些“代买者”与其说是“外卖”不如说是“顺风车”。代买者主要是一些准备去或者是已经去的学生，在完成自己的购物时也会顺便帮其他不方便的人代买，并且收取一定的代买费用。代买的时间、地点、人员、方式并不固定，根据代买者的不同所产生的价格也会出现一定的浮动。代购群大多由学校较为知名的公众号组建。群里随时可以发出代买邀请或者寻找代买者。价格和要求可以在群内明示也可以私下进行沟通。虽然这些服务并不是地摊经济的一部分，但是它们确实依靠地摊而生，并且很好的填补了地摊经济下的一段空白。

（四）高校生把“地摊”带入校园

学生们也把地摊经济运用到了高校中。在形式与人员上，校园内的地摊经济相较于校园外的要更加多样且随意。线上多为二手品、小手工产品或者是多余的物品，他们通常会联系一些较为知名的微信号进行图片或者文字展示。价格则可以通过私下议价。线下主要由学校或者学生会组织，如：毕业季二手品集市、社团活动、文化节、诚信小铺。产品与服务由不同的主题来决定，无论是形式还是种类都远远丰富与高校周边的地摊商品与服务。

四、地摊经济模式的创新升级

地摊经济在这次2020年疫情后的经济复苏中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并在方便居民生活、缓解就业压力等领域也扮演着主要角色。因此，即便地摊经济存在多种问题，今后政府方面也不应该以“一刀切”的形式在经济复苏后完全抵制地摊经济。而应该化打压为引导，变围堵为服务，为地摊经济逐渐摸索出一条正规化发展的道路。笔者在一定实地调研的基础上，对于地摊经济的未来发展规划有一点建议。

目前学校周边的地摊经营方式尚显单调，只是对原有的现金交易变成了电子支付。因此，地摊经济模式的创新升级就势在必行。

（一）观念升级

低门槛，不等于低端、便宜、劣质。尤其是食品，更不应该着眼于眼前几毛钱小利而不顾品质。应该在货品质量必须提升的基础上，再尽量做到价廉还物美。用货品质量的提升，来改变消费者对“地摊货”的固有偏见，让消费者形成地摊上同样能淘到好货的印象。

（二）现场管理升级

要用新技术，树立新规范，建立新秩序。摊主们要给顾客好的体验，不仅需要品质保证，而且需要良好的现场管理，为顾客创造方便、有序、温馨的消费环境。借助网络，利用微信号来建立与顾客的连接，让消费者对消费的东西进行回复和反馈等。

（三）多元推广

在小商品的包装或者是附加卡片上印有自己经营的线上网店、公众号、微信号等联系方式。利用线上的开店来降低成本，减少限制，使得交易互相结合。

（四）活动加持

高校周边地摊的主要消费者是乐于体验新活动的年轻人。为了留住这些客源，摊主可以定期举行一些优惠活动，如对老顾客生日消费进行打折，或者搞一些新的花样品种吸引留住这些客源。

（五）玩法升级

近两年，最火爆的莫过于线上带货，像李佳琦、李子柒等等一些耳熟能详的名字时常在媒体的关于网络直播带货的报道中出现。如今的地摊摊主们应该对他们偏爱的低价格低成本模式进行改变了，摊主们必须要拓宽视野，利用线下流量，进行线上直播摆摊、短视频荐货，吸引自己的忠实粉丝。而像直播摆摊，卖的也不仅仅是大众产品了。你还得根据你的粉丝的真实喜好，结合货品，对你的产品进行包装和宣传，才能享受到粉丝带来的福利。

你还可以与周边其他不同产品的摊主合作，进行联合直播推销。团队的作战，有如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直播摆摊，可以以区域为单位、异业联盟，把一小块区域打造成一个IP。区域内的集群效应会使粉丝凝集力变强，各主播的粉丝可以分流，但也可以聚拢。其最终目的是抢夺更大的市场份额。

通过线上直播和线下体验，深度融合零售新模式，激活顾客消费新活力，达到双赢的目的。当然，地摊经济才刚刚开始发展，还有还长的路要走，但随着社会的发展，科技的进步，也许不久能见到更多地摊摊主成为了网红。

五、结语

纵观世界各国，许多国际化大都市并没有消灭城市街头的摊贩。无论是纽约、伦敦，还是巴黎、罗马都有小摊贩、集市、夜市、周末市场、跳蚤市场等不同的地摊个体经营形式。而目前在我国如浙江、上海、四川、江西等地都相继有序开放了 “地摊经济”、“马路经济”。

在这次疫情之后，和经济复苏前期发挥了重要作用的地摊经济使得学者开始探讨地摊经济的发展未来。而对即将步入求职或创业的高校生而言，从事摆地摊看起来也许是一件低人一等的差事，其实不然，里面的学问还是非常大。各大学一直鼓励学生创业，开辟工作室。学生完全可以把摆地摊作为一个创业的切入点。条条道路通罗马，对于创业的大学生来说能把摆地摊做好，事业也一定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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