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奕伶  

（南通大学商学院（管理学院），江苏 南通 226019）

摘要：研究分析企业ESG表现对绩效的作用，可以促使企业越来越重视ESG事务，更加积极主动的向投资者公开相关的ESG信息，推动企业可持续发展。本文通过构建固定效应模型，以2018—2022年A股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并进一步测试了股权集中度的异质性，考察ESG与企业绩效的相关性及创新能力的机制效应。实证结果表明：（1）良好的ESG表现能够提升企业绩效；（2）创新能力在ESG表现对企业绩效的正向影响关系中发挥中介作用；（4）对于股权集中度低的企业来说，其ESG表现对企业绩效的促进作用更显著。根据上述结论，本文同时提供可借鉴的经验。

关键词：ESG表现；企业绩效；创新能力

一、引言

随着社会对ESG（环境、社会与治理）关注度的提高,众多企业已将ESG实践纳入其发展战略，因此，未来ESG将会成为企业竞争力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企业为了追求利润最大化，最关注的依然是财务绩效。由此引发的问题是企业绩效是否会受到ESG表现的影响，以及这种影响的内在机制是什么。鉴于以往文献中ESG表现与企业绩效关系存在分歧，部分研究如陈静（2019）指出ESG对财务绩效有正向作用^[1]，而温素彬等（2008）发现大多数公司的社会责任因素对其财务表现产生了消极的影响^[2]。同时，本文旨在探讨ESG表现如何通过创新能力这一中介路径影响企业绩效。但通过梳理文献发现，缺乏ESG、创新能力与企业绩效三者间关系的系统性研究。有一部分学者认为企业创新水平能够通过践行ESG理念来提高。例如，姚树洁等（2023）以2008—2021年A股上市公司数据为研究对象，发现积极践行ESG发展理念显著提升了企业创新产出^[3]；关于创新能力与企业绩效，王珊珊（2023）认为创新投入对当期企业绩效产生正相关。^[4]基于此，本文探讨ESG表现与企业绩效的关系及创新能力的中介路径。本文的贡献在于：（1）从理论上看，着重分析了ESG表现与企业绩效的关系和其影响企业绩效的可能路径。（2）从实践上看，在“双碳”目标的大环境下，ESG表现对促进可持续发展来说至关重要。本文通过分析不同条件下ESG表现对企业绩效的影响，能够帮助我们更好理解两者之间的关系，为提高企业绩效提供经验依据。

二、理论基础与研究假设

（一）1.ESG 表现与企业绩效

ESG表现不仅体现了企业的整体形象，也反映了企业在可持续发展方面的实践和承诺。而ESG表现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企业长期以来的运行状况，这一点是企业绩效高低的关键决定因素。在当前的商业环境中，ESG责任标准日益凸显其重要性。一方面，ESG表现良好能促使企业朝着更长远的方向发展。ESG责任标准明确企业开展业务需要遵守法律准则，并严格禁止任何非法获利的活动。随着当前企业面临的环境、法治等领域的风险系数日益增加，良好的ESG表现表明企业更加看重其经营行为的合法性，而不是短期利益，从而有利于推动企业长期进步。企业主动承担ESG责任，有利于在市场竞争中占据更加有利的地位，从而提升自身绩效。据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1：企业ESG 表现可以有效提升企业绩效。

（二）2.创新能力的中介作用

研发活动是一项长期投资，需要持续投入资源和精力，以实现创新和竞争优势。研发活动要取得成果风险系数很大，并且也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因此企业就必须将大量资源作用于研发活动的初期。那么，企业的经营状况可能会因为这种大量的投入承受过重的负担，导致绩效的降低。由于ESG表现杰出的企业没有较高的违约风险，金融机构的贷款和融资服务会适当向他们倾斜。这使得它们可以快速为企业创新项目募集大量资金，为提升创新能力保驾护航。^[5]同时，创新能力是企业研发新产品的源泉，通过不断创新，企业能够获得强有力的竞争优势，最终实现绩效提升的目标。本文由此提出以下假设：

H2：创新能力在ESG表现对企业绩效的影响中发挥中介作用。

（三）3.不同股权集中度下ESG表现对企业绩效的影响

不同产权性质的企业对于ESG的态度有较大区别。当企业股权集中度较低，即股权较为分散时，股东的多样性更高，对企业的监督和制衡作用更强，这有助于企业主动扛起社会重任，对绩效产生更积极的影响。从公司结构方面来看，股权集中度高的企业往往容易形成“一股独大”，这会导致控股股东追求个人利益，选择不披露或少披露与企业整体利益相关的ESG信息。这种信息披露的不完全或不准确会导致利益相关者不了解真实情况，进而影响企业绩效。^[6]而股权集中度低的企业通常具有更完善的公司治理结构，这有助于企业更好地履行ESG责任，吸引更多投资者关注和支持，更快提升绩效。据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3：与股权集中度高的企业相比，股权集中度低的企业，其ESG表现对企业绩效的正向影响更显著。

三、研究设计

1.样本选取和数据来源

基于2018-2022年A股上市公司的数据，并做以下筛选：（1）剔除 ST、*ST样本；（2）剔除金融业和数据不全的样本。此外，对所有连续变量缩尾处理，最终得到样本13564个。本文数据来自国泰安数据库。

2.变量的定义与计量

（1）被解释变量：企业绩效（ROA）。本文以总资产收益率ROA作为衡量标准。

（2）解释变量：ESG表现（ESG）。本文依据华证ESG数据的9个等级评级，依次赋1-9分，越靠近9分，表明企业ESG表现越好。

（3）中介变量：创新能力（Patent）。本文借鉴权小锋（2017）的方法，^[7]基于发明专利、实用新型专利与外观设计专利（权重按3:2:1取值）总申请量加1的自然对数来测度企业的创新能力。

（4）控制变量：企业规模 （Size）、资产负债率（Lev）、现金流比率（Cashflow）、营业收入增长率（Growth）、董事人数（Board）、大股东资金占用（Occupy），同时，加入年度虚拟变量（Year）和行业虚拟变量（Industry）。以上变量定义如表1所示。

表1  变量定义

3.模型设定

为探究ESG表现对企业绩效的影响，验证假设1，构建模型（1）：

ROA_i,t=α₀+β₁ESG_i,t+∑Control_i,t+∑Industry+∑Year+ε_i,t        （1）

为探究创新能力是否为ESG表现提升企业绩效的作用途径，验证假设2，引入创新能力（Patent）为中介变量，构建模型（2）、模型（3）：

Patent_i,t=α₀+β₂ESG_i,t+∑Control_i,t+∑Industry+∑Year+ε_i,t      （2）

ROA_i,t=α₀+β₃ESG_i,t+β₄Patent_i,t+∑Control_i,t+∑Industry+∑Year+ε_i,t    （3）

四、实证结果与分析

1.描述性统计

表2是描述性统计结果。被解释变量ROA最小值为-0.382，最大值为0.255，两者之间的差值接近最大值的2.5倍，说明不同企业的绩效差距明显。同时解释变量ESG标准差为1.2，均值为4.163，中位数是4，表明样本企业的ESG表现大致处于B－BBB级之间，大部分企业仍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控制变量Lev的均值为0.415，标准差为0.191，总体上来看高资产负债率的企业仍然占少数。

表2   描述性统计

2.回归分析

由表3列（1）可知，ESG表现与企业绩效的系数为0.009，在1%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这表明ESG评级越高，企业绩效越好，证实了假设1。列（2）中ESG表现与创新能力的回归系数为0.143，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说明ESG表现有利于激发企业创新潜能。进一步地，列（3）以ESG表现和创新能力为解释变量，企业绩效为被解释变量进行回归，Patent的系数为正，表明创新能力的提高能够提升企业绩效，而ESG的系数由0.009降至0.008，与列（1）相比略有下降。由此表明在ESG表现和企业绩效的关系中，创新能力起到了部分中介的作用，假设2成立。

表3  ESG 表现、创新能力与企业绩效的回归分析

3.异质性分析

股权集中度是反映股权分布情况的指标。当一个公司的股权集中度高时，大股东对于公司的决策具有更大的控制权，这可能导致他们更倾向于隐瞒或者延迟披露环境信息，从而影响ESG活动向企业绩效的转化效率。根据推断，分样本探究不同的股权集中度对ESG表现与企业绩效之间关系的影响。因此，本文用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度量股权集中度，将公司分成三个样本: 第一组是小于20%的公司，代表股权分散；第二组是在20%-50%之间的公司，代表股权相对集中, 最后一组是大于50%的公司，代表股权高度集中。^[8]表4是回归结果。结果显示，ESG表现与ROA的系数呈现逐渐递减的趋势。这说明当股权集中度越高时，ESG表现对企业绩效的正向促进作用反而越弱。假设3成立。

表4  ESG表现对企业绩效影响的股权集中度异质性检验结果

4.稳健性检验

我们采用净资产收益率ROE替代ROA进行再次验证，结果如表5所示。列（1）显示ESG表现与ROE显著正相关，列（2）与列（3）显示创新能力在ESG 表现和企业绩效的关系中发挥部分中介作用，该结果仍支持假设1和假设2，证明了研究结论的稳健性。

表5  替换被解释变量的检验结果

五、研究结论与政策建议

 本文选择2018-2022年A股上市公司的数据作为研究对象，通过实证分析阐明了ESG表现、创新能力与企业绩效三者之间的内在逻辑，形成以下结论：（1）ESG表现越好，企业绩效越高；（2）创新能力在ESG表现对企业绩效的正向影响关系中发挥中介作用；（3）对于股权集中度低的企业来说，ESG表现能够给企业带来更为明显的绩效提升。据此提出如下政策建议：

第一，企业应明确ESG目标，加强信息披露，提升企业绩效。一方面，企业要明确在环境、社会和治理方面的目标，制定具体的行动计划，包括采取哪些措施、达到哪些目标、如何监控和评估等。另一方面，企业应主动公开ESG信息。这有助于树立良好形象，同时也有利于利益相关方的监督和参与，进而促进可持续发展。

第二，企业应重视创新能力在ESG表现促进企业绩效提升中发挥的重要作用。企业应当运用ESG数据驱动创新。企业可以通过收集和分析ESG数据，了解自身的ESG表现和风险，通过数据驱动的决策，企业可以找到改进的方向和机会，并开展针对性的创新活动，通过收集和分析ESG数据找到改进方向，并开展针对性的创新活动来提高企业绩效。

第三，企业应根据自身特点来提升ESG表现对绩效的促进作用。一方面，企业需要更加注重可持续发展和ESG理念，将其融入企业的发展战略中，通过加强可持续发展意识，更好地关注环境保护、社会责任和公司治理等方面，提升企业形象和声誉；另一方面，企业还应不断优化自身治理结构，通过形成较为分散的股权结构来避免单一股东过度控制企业，从而降低企业治理风险，更好地促进ESG表现向绩效转化。

参考文献：

[1]陈静.ESG与企业财务绩效的相关性研究[D].北京：对外经济贸易大学,2019.

[2]温素彬,方苑.企业社会责任与财务绩效关系的实证研究——利益相关者视角的面板数据分析[J].中国工业经济,2008(10):150-160.

[3]姚树洁,蒋艺翅.可持续发展之路：ESG实践与企业创新[J].山东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3(4):99-111.

[4]王珊珊.创新投入对企业绩效的影响研究[J].全国流通经济,2023(15):88-91.

[5]单春霞，仲伟周，张林鑫.中小板上市公司技术创新对企业绩效影响的实证研究：以企业成长性、员工受教育程度为调节变量[J].经济问题，2017（10）：66-73.

[6]唐晓娟,魏杏芳.股权集中度对配股公司经营业绩的影响[J].金融教学与研究,2007(4):55-56.

[7]权小锋,尹洪英.中国式卖空机制与公司创新——基于融资融券分步扩容的自然实验[J].管理世界,2017(1):128-144+187-188.

[8]田东伶,柴菁敏.研发投入、治理结构与企业绩效——基于中小企业板上市公司数据的研究[J].内蒙古煤炭经济,2019(15):148-149.